会议现场

  2023年11月26日，由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主办、国民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协办的我国个人养老金发展座谈会在北京举行。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会长郑功成，中国保险学会秘书长黄志强，国民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叶海生为论坛致辞。来自人社部和部分省市人社部门相关负责同志、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中国保险学会、部分养老金融相关企业领导和十多所高校及科研机构专家学者共60多人出席会议。会议开幕式由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副会长兼养老金分会会长金维刚主持。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副会长郑伟、聂明隽和副秘书长孙守纪以及中国社会保险学会养老保险专委会主任周红分别主持各个专题演讲交流。

郑功成致辞

  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社会保障学会会长郑功成在致辞中指出，在国家组织开展建立个人养老金制度试点一周年之际，围绕个人养老金发展进行研讨具有重大意义。他认为，个人养老金政策出台为个人养老财务储备提供新的途径，也使我国多层次养老金框架进一步完善。但由于时机不够成熟，与推进时的轰轰烈烈相比，个人养老金政策实施一年来的现实结果是观望者多，参与者少，实际缴存者更少，政策效果不够理想。他指出，影响个人养老金政策效果的原因是主要有两方面：一方面是个人养老金政策的理念目标、具体措施不够清晰，参加人员购买能力与风险偏好不够相符；另一方面是在多层次养老金框架下，发展个人养老金的财力储备必须要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定型为前提条件，但基本养老保险迄今尚未定型。他认为，个人养老金是好的政策倾向，将其转化为理想的实现目标有三点建议：一是要强调多层次，少谈多支柱，多层次讲求先后顺序，能够确保养老金制度的有序发展，背后蕴涵的是养老保险体系建设的逻辑和规律；二是基本养老保险制度要下真功夫，成熟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符合统一、公平、法治三大要素，做到全国统筹发展；三是遵循市场法则，让个人养老金回归市场,明确个人养老金的私有属性和个人养老金经营的市场属性,让养老金有更多普遍性和开放性。他表示，伴随中国式现代化进程和走向共同富裕步伐的加快，中等收入社会群体持续壮大，个人养老金将是理性选择，具有广阔前景。但应实事求是面对政策出台一年来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目前的关键是进一步理清思路，达成共识，促进个人养老金健康发展。

黄志强致辞

  中国保险学会秘书长黄志强在致辞中指出，个人养老金制度的架构逻辑与税收递延型养老保险较为相似，当前税收政策的设置仅对准了很窄的目标人群。他认为，个人养老金的发展有三点启发：一是注重基于税收政策优惠分析个人对第三支柱的激励机制；二是努力解决养老投资决策中的选择难题，更多发挥投资专家的作用；三是重视养老体系的实质而非形式。他表示，未来保险业工作有三个着力方向：一是要努力提高积累期产品投资的收益和安全性；二是要设计具备更灵活领取策略的产品；三是要强化实体服务机构建设，融合养老财富和服务体系。

叶海生致辞

  国民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叶海生在致辞中指出，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制定实施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取向和金融服务实体经济的目标，促进了保障体系的建设和完善，对国内经济和社会金融的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国民养老保险股份有限公司落实个人养老金政策，在监管部门支持下成为入围个人养老金产品最多的保险公司，当前7款产品入围个人养老金产品库，公司下一步将深入贯彻中央精神，持续推进经营管理模式和产品服务创新，以更加优良的服务助力养老保障事业及个人养老金制度高质量发展。

  本次会议邀请了来自北京、上海、浙江、苏州、长沙、成都六个省市人社部门负责同志介绍各试点地区开展个人养老金制度试点探索的基本情况、主要成效和问题，并提出完善有关政策的意见和建议。北京市人社局副局长马兆军在发言中指出，一年以来北京积极进行宣传、引导，和各金融机构密切配合，取得了良好的成效。上海市人社局副局长费予清在发言中指出在促进个人养老金发展方面应提高政策吸引力、扩大覆盖面、提高产品收益。浙江省人社厅副厅长毛鹏岳在发言中建议应提高有关政策的吸引力、调整资金封闭时间、创新优化提高提升服务质效，促进二、三支柱融合发展。苏州市人社局养老保险处处长李谦提出应完善制度设计提升制度吸引力、优化个养产品提高保值增值能力、强化宣传教育增强公众金融养老规划意识。成都市人社局养老保险处处长王卫华建议进一步加大税优力度、优化金融产品供给、放宽参加和支取条件及完善信息平台功能。长沙市人社局社会保险服务中心主任肖丽娜建议进一步优化政策和流程，坚持以保障资金安全为基础、以提升资金回报率为导向。

  部分与养老金融相关的公司领导分别介绍本公司开展个人养老金投资运营的基本情况以及对促进个人养老金发展的对策建议。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副会长、天弘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熊军指出个人养老金投资的主要矛盾是长、短期风险的平衡问题。他建议养老金融企业应帮助所有的参与者充分认识资本市场的机会与风险，在投资端应实现以产品为中心转向以投资者为中心的变革。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副会长、泰康养老保险公司副总裁兼首席养老金执行官田军介绍了本公司在开展个人养老金的投资方面推行“线上+线下”、“BBC模式”的做法和经验，并提出要持续加快基础设施建设、加大个人养老金政策宣传力度、充分发挥养老金融机构的优势、促进年金与个人养老金融合发展、推动“养老保险+服务”模式的创新探索。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副会长、华夏基金管理有限公司董事总经理、养老金总监胡兵建议持续提升政策宣传的准确性和深入性、充分发挥政府和企业的积极作用、持续强化金融产品创新和投资服务。海富通基金管理有限公司首席年金专家李连仁提出应建立包含全部养老金产品的统一平台并丰富产品类别、允许按持有期限进行赎回扣费、将在职收入和退休养老金收入的税收优惠保持一致。汇添富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总经理助理、渠道理财部总监童彬建议金融机构持续完善个人养老金的制度机制和业务模式、强化基金认缴行业机构的专业能力建设、充分发挥金融科技作用、加大对客户投资教育的力度和广度、持续推动养老金投资的生态环境建设、通过差异化组合产品服务提高客户获得感。

  一些来自高校和科研机构的专家学者围绕个人养老金发展的理论、政策以及实践问题进行了探讨。中国社会科学院保险与经济发展研究中心主任郭金龙教授表示过去一年个人养老金发展情况低于预期有以下原因：一是个人养老金资产封闭期长、流动性差并兼具风险；二是养老金产品种类多、专业性强，加大了民众选择养老金产品的难度。他建议统筹考虑优化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尽快扩大试点范围、优先提高50岁以上人群的缴费上限、优化养老金融企业收费模式、从追求基金规模转向追求基金效益。中国财政科学研究院社会发展研究中心主任许文研究员提出优化个人养老金税优政策的思路：一是通过征税模式调整、对低收入人群在免税同时进行财政补贴，激励不缴纳个税人群参与。二是以家庭为单位设置缴费限额并提高缴费额度、将扣除限额与应纳税所得额相结合进行差别化设置、进一步降低领取环节税率，并根据领取方式设置差别化税率。三是设置提前领取缴费资金的特殊情况、保障缴费人投资收益。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副会长兼养老金分会会长、浙江大学国家制度研究院副院长金维刚研究员在发言中指出，在测算个人养老金参与率需要合理制度覆盖人群的基数，实际上目前试点地区个人养老金参与率并不低，由于受到目前资本市场投资风险较大、投资收益率低甚至容易亏损，导致参与者缴存个人养老金账户资金和投资养老金产品的资金水平偏低。因此，促进个人养老金发展的关键在于承担个人养老金投资业务的各家养老金融公司要加强研发适合公众投资意愿、长期持有、收益良好稳健的养老金产品，通过提高个人养老金投资收益率和对中低收入群体实行全程免税模式来增强个人养老金制度的吸引力和提高个人养老金投资规模。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副会长、华东师范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副院长路锦非教授指出，个人养老金的养老属性要求制度化的安全机制，个人养老金的安全运营机制可借鉴企业年金基金管理经验、建设全国统一的个人养老金管理运营平台、研发投放简明易懂的个人养老金投资组合及实施双自动安全运营机制。她指出，个人养老金高质量发展需要政府引导与高效监管，个人养老金的风险责任不能完全由参加者个人承担，更需安全运营机制保驾护航。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养老金分会常务理事、清华大学五道口金融学院中国保险与养老金研究中心负责人朱俊生教授在发言中指出，目前个人养老金政策需做出相关调整，转化为多数人的制度导向，把第三支柱发展成哑铃型才能发挥应有作用。他建议应调整和完善税优政策：一是在我国没有资本利得税的情况下，不在领取环节收税；二是提高缴费额度，建立指数化调整机制；三是对不同收入人群采取不同税优模式。

  中国社会保障学会副会长、浙江大学何文炯教授对本次会议作了总结。他指出，我国补充性养老金发展缓慢的根本原因是现行基本养老金制度定位不够准确、制度设计存在明显缺陷。因此，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建设的关键是改进第一层次养老金制度设计。在此基础上，鼓励和支持中高收入群体参加并获得补充性养老金。他建议，包括保险公司在内的各类金融机构应当通过适宜的产品设计和优质服务为中高收入群体提供补充性养老金服务。他希望社会保障学界同仁注重养老金基础理论研究，回归常识，尊重规律，理性分析现实世界中出现的问题，提出有学理依据、符合国情、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